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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天改命何其难

天者,天性,也可以广义的指习性。逆天就是要重塑一个人的习性。 人的筋骨长歪了,如果打断重接,肯定是痛彻心扉,而思想的筋骨要打断重塑,同样是痛苦万分。所以一个人要改变思维与行为的惯性真是太难了,需要莫大的决心,不断的勇猛精进。 但改命本来就难,若无逆天之毅力,何言改命邪?

身体于“我”是外物

之前看过脑机公司的一段把芯片植入猴子大脑的视频,芯片能识别猴子的生物电,使得猴子能通过意识控制附近的机械臂,让机械臂夹着食物送到猴子嘴里。 如果人脑也接入了这种芯片,并集成了一大堆智能家居,我们一个念头就能控制一大堆设备了。我们之所以认为身体是“我”的一部分,就是因为我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,当一个小孩从记事之后就能随心所欲控制一大堆设备的时候,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,他是否就模糊了身体的界限? 如果有一个核心芯片用在了全世界的设备,再把这个芯片的控制程序植入某人的大脑,那会发生什么事? 人机结合的时代面临的最大的安全问题是黑客入侵,当芯片被入侵之后,黑客可以随意控制我们的身体,那就玩坏了。于是360马上站出来建议芯片里面要安装360安全卫士,然后各种广告植入云云。

医生与程序员其实是同行

医生为人治病,程序员为程序治病。如果以后AI诞生了意识,那也可以说程序员为生命治病了。 对于生命,从某种角度说,程序员比医生理解得更深刻。因为医生其实还不怎么了解人体,而未来的AI程序员塑造生命。 当然,两者关注的具体领域不同,程序员是不懂人体医学的。只是从生命医学来说,以后可以这么区分:兽医、人医、AI医。😀

各有缘法

网上看到解释佛法、争论佛法,内容经常是各种概念,逻辑论证。从这些内容中,我看到了高深的知识,复杂的论证,但我得不到智慧。比如有些内容涉及到对世界本源或生命本源的解释,在我看来,这更像物理学,想要描述某种事实,但这和智慧无关。 我们可以假设这些知识是真实的,但请问,佛陀当年坐在菩提树下,是因为了解了这些浩如烟海的知识才成道的吗?应该不是吧。也许成佛之后能对这些知识有如实的洞见,但不需要这些知识也能成佛。 佛法本是解脱之法,解脱心中之烦恼,但知识和理性有关,与心无关。之所以禅宗不立文字,就是不想纠缠于知识,担心我们迷失在理性的逻辑概念当中。 也许我们可以问:知道了这些知识之后,我的烦恼变少了吗?我有所解脱吗?这才是更重要的。有人确实得到了某种解脱,那说明这种方式适合他。这是各人缘法不同。 缘法未到,你跟他说多少遍也没用,犹如耳边风,缘法到了,其心自悟。

重估价值

“重估一切价值”——这样的一句话让人激动,忍不住呐喊,也让人惧怕,不敢直视。 曾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,一把火烧了所有,把一切烧成灰烬,包括他自己。于是他没能建立起新的国度。但他确实从火焰中窥见了一些东西,强力意志,这是生命本体的展现。 生命以负熵为生,但熵增是生命结构的内在秉性,这导致生命结构天生的不稳定性,所以生命结构需要不断蜕变,要表现出超越性,强力意志就是这种超越性的外在展现。 现在的问题是,我们是否应当如此决绝的重估一切价值,抛弃生活中的其他方面,只全力从思想上构建整个体系。 这是个个人选择的问题,但我们应该注意到,生命实践是全方位的,情感、思维、行动都是生命实践的方面,一举一动都有机会感悟生命的超越性。疲惫不堪,痛苦,身体瘦弱,贫穷,如果我们为了跨出一大步构建一个宏伟的思想体系,力有不逮而强为之,把自己弄成这种状态,这不见得是对生命实践的良好诠释。但我敬重这种人。 我们不必重估一切,而只是重估部分价值,脚踏实地,迈出一小步,揭示真理的一角,在这一过程中,全方位的感悟生命实践,达到身心灵的统一,这未尝不是对生命实践的良好诠释。 我们所达不到的,终有后来人。

问心(十三)国人的意识构建之路

意识本质上可以脱离现实世界而独自构建,但现实的情况是外界通过感官不断地把信息传递给意识,这些信息成了构建意识结构的材料,从而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意识的构建。于是世界各地的人受到不同外界环境的影响,发展出不同的意识结构,从而形成了各种文化差异。 对中国人来说,最显著的就是中西方的文化差异。这两种文化碰撞在一起已经100多年了,却仍未孕育出一种新的文化形态。 当下社会,物欲横行,越来越多的人对前途感到迷茫,我们的精神需要安抚,我们想要重建精神家园。于是很多人拿起国学经典,希望从中能找到答案。中国文化历来以儒家为主体,但在如今中西方思想互相渗透融合的形势之下,古老的东方儒家思想是否还能适用于当下之中国?这是我们的疑问。 回想当年,孔子初创仁学,观世间百态而提出人心中本有仁的一面。这是人人生而有之而非后天得来。孟子总结为恻隐之心仁之端也,此为天性。孔子根据这个发现,结合当时的社会情况,提出了一套儒家学说。几千年过去,社会结构几经变迁,而人心未变,于是我们依然有机会从仁心出发,结合当下的社会情况,提出一条新儒学。但我们不必拘泥于经典原文,孔子不是刻舟求剑之辈,其道是鲜活的,与时俱进的。 中国人论道实为论心,此心乃众生之心,故圣人观众生而明天道。但这里有个问题,人心中除了仁心的一面,还有其他深刻的方面,所以我们不能只从仁心出发了。 自西学进入以来,我们接触到了一种新的基于理性来理解世界的观念,为我们揭示或强调了意识中理性的一面,所以现在中国人的人文底色是融合了中西方的思想观念的。这种融合是两个不同的意识结构撞击在一起。以星球为例,如果一颗流星撞击地球,则流星在大气层就会被燃烧殆尽,对地球毫无影响,一颗更大的星体撞击地球,则可能成为卫星,对地球产生一定的影响,但地球依然处于主导地位,如果一颗和地球体量相当的星体撞击,要么地球毁灭,要么两者构成一个新的双星系统,地球则成为这个系统的组成部分。西方的思想就是这种体量,所以如何构建一种全新的意识结构是值得探讨的。 西方说理而东方论心,但我们不要刻意去区分,并且划清界限,因为现状就是两者互相融合在了一起。如果我们要走出一条适合当下的路,这条路应该基于当前中西思想融合的现状。我当然没资格指出这条路,只是说有这样一个模式,即根据人本有的东西(比如人心与理性),结合当下的社会现状,才能走出一条新的路。 其实还有很多基础性的东西需要先探讨,否则只是空...

听王德峰教授讲休谟难题及康德的回答

休谟提出了两个难题。 难题一可以理解为:因果律是否存在必然性,即原因A是否必然能得出结果B?我们通过理性分析似乎无法得出这种必然性。比如“太阳晒热了石头”这句话,我们无法从“太阳光是热的”这个直观感受推断出“太阳光使石头发热”,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结论。休谟说我们得出这个因果关系是根据经验,它以前每每如此。但休谟问,它以后也必然如此吗?经验是可靠的吗? 康德对此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:我们的经验是如何可能的?即经验是如何形成的。我们首先感知到太阳光是热的,过了一会发现石头也发热了,此时有某种东西让我们把这两个事件联系在一起,得出太阳晒热了石头这个经验性结论,这种东西就是理性。理性本身有其固有的演化模式或者说运作模式,所以我们的经验本身就是理性在固有的模式下运作的结果,所以经验具有必然性。 我听到康德这个回答的时候,正在一家店里喝茶,忍不住要为这个精彩的回答拍手鼓掌。 按我的理解,整个链条是说:因果律是经验的结论,经验是理性的,理性是可靠的,可靠本身就有确定性、必然性的含义。这个结论在宏观层面是适用的。 我们可以进一步问,理性为什么会有固有的模式,我想,这可能是源于人类固有的大脑结构,神经系统处理信息固有的方式,神经元对电信号固有的应激反应,这就是理性之所以有固有模式的物质基础。 我们常说这个世界是符合因果律的,其实也可以说我们正是这么理解世界的,我们无法不这么理解世界,因为理性就是这么运作的。就像计算机是以0和1来理解世界的,它无法不这么理解,它的结构就是如此。   休谟难题二,理性能否推导出价值,即理性能告诉我们应当做什么吗?理性能告诉我们什么是道德吗?我满怀期待的倾听,但康德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答案。 理性有其固有的演化模式,而有形之物总有所限制,所以或许理性也并非万能。

问心(十二)自我的界限

每个人都能区分自我与外界。我们不会把旁边的一张桌子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,也不会把你的手当成我的,这种界限是不言自明的。但这个界限是怎么回事呢? 为了便于讨论,下面把自我意识简称为意识。   婴儿在出生后一段时间,眼中并没有身体和外界的界限之分,没有“这个是我的那个不是我的”的概念。经过多次碰壁(社会的毒打)之后,比如当其努力想拿到面前的玩具时,婴儿逐渐认识到只有自己的身体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,而无法随意控制外界的事物,于是产生了身体与外界的界限认知。动物也有这种认知,所以这种界限是属于“动物性本能”的概念,是对现实世界物理性限制的认知。但这是身体的界限而不是意识的界限。 那意识有界限吗? 我们都学过平面几何,人们通过观察现实世界,在给定了几个不言自明的公理之后,几何学就可以脱离现实而自行演化了。只需通过逻辑推理(而不必须依靠现实世界)就能发展出整个几何学体系。在发展几何学的过程中,现实世界为几何学往哪个方向发展提供一些了指引,但这不是必须的。同样的,我有种想法,意识在诞生之后,也能脱离外界而存在,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两个级别的信息,我们的意识可以随意构造现实中不存在的场景,进行各种思维实验,外界信息的作用只是给意识的演化提供指引。 意识既能脱离现实,就意味着它本不受这具身躯的限制,不受现实世界的物理限制。它可以通过某种方式(比如理性,或者其他什么)不断地构建自我,壮大自我,就像一棵不断生长的树,发芽、长出树干、生出分叉。生命本不圆满,所以要表现出超越性,构建自我意识就是这种超越性的表现,其目的是为了从更深刻的角度理解这个世界,从而发展出更有效的生命结构。但意识又确实依附于这具身躯,这就导致了有限的身躯和无限的意识之间看似对立的矛盾,于是我们不断的向外索求来试图消除这种矛盾,表现为人的物欲总是填不满。实际上底层逻辑应该是意识的构建而不是身体(物质)的不断占有,但由于意识与身体的紧密关联性,使得我们时常忘记这一点,这是可以理解的。 实际上意识也是有界限的,这个界限不是由于意识本身设定了限制,而是源自大脑算力的限制,这可以类比于电脑CPU的算力。也许我们离这个算力极限还很远,但当我们把注意力过度的向外扩张,同时接收到的外界信息太多,分配给每个信息的算力自然就很少了,当某个信息事件的算力小到一个临界值(我们可以称之为理性的最小算力值)时,对于这个事件我们将失去理性。这暗示我...

问心(十一)自我意识的诞生

我们皆以为了解自己,可当我想更深刻讨论自我的时候,却感到困难重重。 比如,自我意识是怎么回事呢?自我意识并非生而有之,即不是由基因传承而来。初生的婴儿也会有一些行为动作,但这可以从本能去理解,自我意识却是后天诞生的。 可以举个电脑的例子,我们组装好一台电脑,开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安装操作系统,这实际上是往硬盘里写入一个最小启动信息,然后这台电脑才能真正称之为电脑,否则它对我们来说只是一台能通电的机器。 类似的,我们出生之时并无自我意识,随着不断接收外界的信息,当达到某个最小启动信息量时,我们突然就意识到了自我的存在。这一瞬间,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也许是达到了某种逻辑自洽使得我们突然理解了这一级别的信息。总之从这一刻起,自我意识就诞生了,在此之前并无自我意识(或者说在此之前我们无法理解这一级别的信息)。自我意识的诞生等同于我们理解了这一级别的信息。如同我们突然看懂了一幅抽象画,在此之前这幅画对我们来说只是一张没有意义的涂鸦。

问心(十)目光投向自我

前面我们站在所谓客观的角度,审视这个世界,讨论了不少基础性的话题。有时不禁又要问,我们为什么想讨论这些话题,提出这些疑问的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什么原因驱动着我们提出这些问题? 我们的所行所思终究是要回归到具体的自我上来,自我的这具身躯正是我们行道之器,是时候把目光投向自我了。 在目光转向,向内审视自己之时,也许我们又会遇到一连串的问题。自我到底是什么?自我的理性与情感之关系问题。我们应该怎么去思考又怎么去行动,即自我的演化问题。自我与环境的关系问题。 真诚很难,我们有时不愿直面自己的内心。很多思想及行为只是某种抄袭,抄袭前人,抄袭周围的人,却不知其故。 所以我希望通过对一些问题的探讨来更深刻的了解自我。